铜铃十三响
本文为微小说,内容为虚构,请勿对号入座。
杏花巷的青石板泛着油光,阿砚蹲在自家酱油铺屋檐下,看雨水顺着招幌的流苏滴进陶罐。惊蛰刚过七日,空气里浮动着令人作呕的甜腥气——这是东家往新酿的豆酱里兑了三成井水。
“小砚子,把后院那缸’老陈酿’搬到地窖。”账房先生踢了踢少年单薄的脊背,”记得用红布蒙严实了,春分前不许开封。”阿砚的指甲缝里嵌满黑褐色酱渣,他清楚所谓老陈酿不过是往生花的酱料添了焦糖色。
斜对面仁和堂传来捣药声,往常这时候该飘出甘草清香,今日却泛着刺鼻的硫磺味。穿绸衫的掌柜立在阶前,正把新制的避瘟香囊系在梧桐树上,系带下压着张泛黄纸片——”惊蛰特供,买三赠一”。
雨水漫过阿砚的草鞋,他看见青苔在墙根织出墨绿色蛛网。药铺伙计抬出蒙着白布的竹筐时,有暗红液体渗过缝隙,在积水里晕开血丝般的纹路。阿砚认得那颜色,上月西街乞丐喝了仁和堂的驱寒汤,咯出的就是这般猩红。
三更梆子响时,整条街突然活了。酒肆地下挖出二十坛真窖藏,掌柜花娘子用井水冲洗坛身泥垢;绸缎庄二楼烛火通明,褪色的杭绸被连夜染成孔雀蓝;阿砚抱着发烫的陶罐踉跄奔走,东家说要赶在卯时前把三大缸”特制酱”换成勉强能入口的三不加。
天光破晓时分,十二名青袍使踩着露水出现。他们腰间悬着刻有惊蛰节气纹样的铜铃,走过之处商户们纷纷掀开蒙着红布的货架。仁和堂的避瘟香囊忽然飘出檀香,酒肆新启封的陶坛酒香四溢,连总掺沙子的米铺都摆出了晶莹如玉的新谷。
阿砚躲在酱油缸后,看青袍使的银针在酱料里搅动竟不染纤尘。药铺掌柜捧着鎏金账本,指间还沾着连夜改账的墨渍,声音却清亮如泉:”本店药材皆采自云梦泽,经三蒸三晒……”
当铜铃声消失在巷尾,东家一脚踢翻验货的银盆,酱汁泼在除尘日新挂的锦旗上。仁和堂后院升起浓烟,伙计们把惊蛰前制的药包推进火堆,灰烬里未烧尽的蜈蚣腿蜷曲成问号。阿砚摸到怀里藏着的香囊——今晨掌柜塞给青袍使的那个散发着安神香气,而昨夜捡到的样品里,分明蠕动着米粒大的虫卵。
清明雨落下来时,阿砚看见新搬出的酱油缸又蒙上了红布。杏树枝头香囊飘摇,褪色的绸缎开始泛白,而青袍使的铜铃正在某个角落沉睡,等待来年惊蛰雷声将它们再次唤醒。
(架构/Maie,文逻辑/Deepseek,配图/豆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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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者合作的不错。应付大检查。
哈哈,承蒙厚爱